Chapter 4-5
在他離開後的幾分鐘裡,我的腦子真的一片空白,不僅如此,一直不受控制的心跳也同樣誇張地噗通噗通地跳著。
我呆呆地靠坐在床邊,閉上眼睛,腦海裡不斷不斷地重播剛剛的畫面,原以為可以趁機釐清這一切,但是不但沒辦法讓平時的理智幫自己把今天和趙致風獨處的一切釐出端倪,還反而因為不斷回想的緣故,而讓自己的心跳跳得愈來愈快,完全無法思考。
為什麼今天的他,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尋常?為什麼他會突然抱住我?為什麼剛剛他準備離開時,又突然在我耳邊說了那樣的話?為什麼今天的他好像有一點不一樣……。
然後為什麼和他獨處的我、被他突然抱住的我、聽了他說那些話的我,會緊張得手足無措?又為什麼會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呢?
還有他的那個擁抱,到底代表了什麼?
我想著當時被他突然抱住的畫面,以及被他抱住時彼此的靠近,我試著去想清楚那個擁抱背後的意義,但是我一向還蠻驕傲的理性,此刻卻不知道跑那兒去,怎麼樣也想不透他的那個擁抱。
我抓抓頭,扯掉了綁著馬尾的髮圈,始終猜不透他那突然的擁抱。
我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就像往常一樣,拿起內線電話撥給靜蕥。
「靜蕥,妳睡了沒?」
「還沒,剛剛原本要睡了,後來卻精神超好的。」
「我想跟妳說話。」我嘆了一口氣。
「怎麼啦?妳也睡不著喔?」
「我一點睡意也沒有,因為趙致風才剛離開……」
「什麼?」隔著話筒,靜蕥高到破表聲音幾乎快衝破我的耳膜。
「就是趙致風剛剛離開不久,早一點的時候……」
「等等,先掛電話,我去找妳。」靜蕥的聲音裡有著很誇張的興奮,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啪」一聲地掛了電話,「幫我開門。」
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靜蕥就已經衝進房間,要我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鉅細靡遺地講給她聽。
「神發展嘛,簡直。」
我嘆了一口氣,「是詭異的發展,靜蕥,妳覺得為什麼他會突然抱住我啊?」
「情不自禁。」靜蕥的眼神裡,像是藏著閃閃發亮的星星一樣。
「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想知道。」
「我也沒有開玩笑啊!」靜蕥說得好認真,「那我問妳,換作是妳,妳今天會隨隨便便去擁抱一個男孩嗎?」
「當然不會。」
「對嘛……」
「但是,就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靜蕥扮了鬼臉,「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呀?」
「也許他只是……哎喲,我不知道啦!」
「對嘛……當時的情況,他又不是安慰妳,也不是什麼一起看演唱會感動得互相擁抱之類的情況,所以唯一的可能當然就是喜歡。」靜蕥像個老師一般的,清清喉嚨。
「可是他後來什麼也沒說。」
「那是因為妳沒問啊!」
「這樣問多奇怪。」我嘟嘟嘴。
「好啦!先別管他,李小微我先問妳。」
「嗯?」
「妳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我用食指指著自己,瞪大了眼睛,「喜歡上他?」
靜蕥點了點頭,「對嗎?」
「怎麼可能呀!」我皺皺鼻子。
「依照我專業的判斷,妳真的喜歡上他了。」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但是我確實好像蠻在意他的。」
「我問妳,他抱著妳的時候,妳有推開他嗎?」
靜蕥的問題,又讓我回想起自己被他抱住的畫面,「沒有。」
「妳有討厭那種感覺嗎?」
「討厭……只是覺得很驚訝,心臟跳得很快。」
「那就是喜歡。」
「可是,就算我比別人更在意他,就算我沒有推開他的擁抱,但是對他的感覺……好像跟高中時喜歡那個男同學的感覺不一樣啊。」
「這樣想好了,如果今天是阿彬突然抱住妳,妳會推開他吧?」
我重複了靜蕥的話,「阿彬學長抱住我的話……」
「會,對吧?」
不否認的,我點頭回應了靜蕥。
「所以我說,妳真的喜歡上小風學長了。」
「真的是這樣嗎?」我將背靠著和室椅的椅背,問出的問句是對靜蕥的疑問,同時也是對自己的疑問。
「應該是。」靜蕥說得很保留,但表情卻一副很肯定的樣子,「對了,沒想到他是那次跟妳借錢的人,更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認出妳。」
「當他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覺得超驚訝的。」
「對啊!」
「沒想到,像我這樣不起眼的人,他竟然也會記得,」我笑了一下,「不過他說一開始是看到這個玉珮項鍊才確認的。」
「還蠻有趣的耶!」
「是啊……靜蕥……」
「幹嘛這樣愁眉苦臉?」
「我不想喜歡他。」
「啊?」
「我不想喜歡他。」我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暗戀像他那樣的人,一定很辛苦。」
「拜託,李芯微,喜歡一個人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情啊!妳可不可以收起妳一點點的理性?」
「高中的時候,覺得暗戀或喜歡好美,可是受了傷、哭了的時候,就發現其中一點也不美。」
「李芯微,當時是因為妳不積極,也許妳積極一點就不是這樣結果了。」
「是這樣嗎?」
「是,而且就算積極了,就算被拒絕,妳的心也會覺得值得,因為至少妳努力過,懂不懂?」
「可是……」
「所以,現在的妳如果真的確定了自己對他的喜歡,就收回妳在感情世界裡的理性,讓妳的心帶著妳為妳的喜歡去積極一次。」
「靜蕥……」
「先確認自己的感情,我會幫妳加油的。」靜蕥緊握著拳,在我眼前擺出加油的樣子。
「好,是的話,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