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打開門，我先叫他站在門外，於是走進住處的我，快快地掃視一下整個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衣物放在尷尬的地方後，我才正式打開住處的門，請他進來。

其實，我有點緊張。

因為從大一開始至今，已經大二了，我從來沒有讓一個男孩踏進我的房間一步，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和任何一位男孩獨處在自己的小套房裡。

我將紅色柔軟的和室椅擺放在他面前，「請坐。」

「謝謝。」他脫掉外套，將微濕的外套掛在門旁邊的釣鉤上，然後坐在和室椅上。

我打開電視，然後將遙控器遞給他，「給你轉台吧！」

「看這台就好啦！」

「喔，對了！」我突然想起已經放了好久的夾鍊袋，然後站起身走到書桌前，「這個錢還你。」

「看來我不收，妳應該會一直記到天荒地老吧？」

「沒錯，謝謝你。」我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將裝了錢的夾鏈袋放在他眼前的桌上。

「妳的房間，看起來挺溫馨的。」

我看看四周，「是嗎？雖然靜蕥偶爾會來串串門子，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在這個小空間裡，不佈置的溫馨一點、溫暖一點，好像會有點點孤單耶！尤其，嚴格說起來，我算是容易想家的孩子吧。」

「想家？」

「嗯，記得大一的時候，很倒楣的沒抽中宿舍，每次和同班同學上完幾乎滿堂的必修課之後，她們開心地一起回女生宿舍，但是我只好一個人孤單的回到這個小套房，當時的自己，難免有點適應不良吧！」我苦笑了一下，「這種時候，不就特別的容易想家嗎？」

「嗯……」

「我猜你大一失戀的時候，一定也很想回家。」我看著他，突然想起這件事。

他停頓了一下，像在思考什麼一般地，「好像倒也不是特別想家什麼的，不過倒是會想要回到故鄉去，找以前的高中的同學之類的。」

「看吧！這就是想家的一種吧。」

「嗯……」他點點頭，「那現在呢？」

「現在？」

「還會這樣適應不良嗎？」他聳聳肩，「或者是說，還會這麼想家嗎？」

「沒那麼嚴重了，不過還是難免啦！」我站起身，邊說邊走到小冰箱前，從小冰箱裡拿出兩瓶果汁，然後遞給他，坐在他左手邊的位置，「給你喝，零食正好都吃光了，這兩瓶果汁也是最後兩瓶，請笑納吧。」

「謝謝。」

「讓你這個萬人迷光臨這樣的寒舍，還沒有什麼大魚大肉的，請別見笑唷！」我眨了眨眼，然後扭開瓶蓋，喝了一口。

帶著笑意的他，也扭開了瓶蓋，喝了一口果汁，「謝謝。」

「對了，既然不小心提到大一的事情，其實以前我和靜蕥……呃……或者該說，以前我們兩個也會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去看你們比賽喔！」

「唔？」他放下果汁瓶罐，稍稍感興趣地看著我。

「本不想告訴你的，因為你自大狂的程度已經超乎常人，不過既然聊起……」

「所以妳和靜蕥也是我的親衛隊成員？」

    我哼了一聲，不客氣地往他肩膀用力搥去，「就知道你會這麼得意。」

「所以是不是？」

「不是，」我堅決地搖了搖頭，「但是那一陣子確實有一點點覺得你們真的很棒。」

「我們？還是我？」

我嘆了一口氣，想要轉移話題，然後故意看向別處，正在思考應該講些什麼的時候，他又問了一次。

「是我們還是我？」

「你們。」我加重了語氣。

「是這樣嗎？」

「趙致風，你真的很煩耶！」我又哼了一聲，「好啦！當時我們確實都和別的同學一樣，覺得在球場上的小風學長，真的很厲害，尤其是某場比賽的幾個關鍵的三分球……」

「嗯。」

「不過，也只是大一上學期的那幾場球賽而已，後來課業重了，報告多了，我們就沒有再去看過球賽了。」我聳聳肩，然後站起身，「所以啊！當時在火鍋店看到你們的時候，才沒有馬上就認出你們。」

「妳認人的功夫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差。」

「拜託，當時我也只是在觀眾席遠遠的看著你而已啊！」我聳聳肩，還吐了吐舌。

「不只這次。」

「『不只這次』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

「妳記不記得很久以前有個男孩在體育館的休息室前跟妳借過二十元？」

「二十元？買運動飲料的男孩？」

「嗯。」他抿抿嘴。

「天哪！你就是……你就是那個男孩？」我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件事情我老早就忘了，現在經他這麼一問，才從記憶中挖出這樣的片段。

當時，我記得是某場比賽的中場休息。

因為尿急所以跑去上廁所的我，在通往廁所及球員休息室的走廊上，正巧遇見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帶著帽子，帶著粗粗的黑框眼鏡，就站在走廊上的飲料販賣機前，然後在我經過他的身邊時，他突然叫住了我，問我身上有沒有零錢，因為他忘了帶……。

於是，我就借了他二十元，並且等他投下銅板，並且喝了一口飲料之後才離開。

「想起來了吧？」

「當時的我，怎麼會不知道跟我借錢的就是你！」我拍拍額頭，覺得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我認人的功力確實是有待加強，「我竟然不知道借錢的人就是縱橫球場的趙致風？」

「所以我嚴重懷疑，妳去看球賽到底是看什麼這樣。」

我哼了一聲，裝出輕蔑的樣子，「你真的很好笑，我看球賽，也不見得一定要知道小風學長長得是圓是扁，我記得你的帽子壓得低低的，當時我尿急，也沒多看你幾眼啊！」

「嗯……」

「不對啊！當時不是中場休息嗎？你當時不是穿一般休閒服嗎？」

「那天早上起床，因為感冒發燒掛急診，教練要我乖乖在醫院打完點滴再過去，不然他下半場絕對不給我上場。」

我點點頭，這一切就合理多了。

我的思緒，又拉回到好久以前的當時，也許因為那個男孩穿著一般的休閒服裝，加上自己因為尿急的關係，也沒有多看他幾眼。

雖然儘管自己就算看了他的臉，總是遠遠地坐在觀眾席幫他們加油的我可能也認不太出來……

「哈，真巧，原來那個人是你。」

「是啊！」

「所以算算利息……」我嘿嘿嘿地笑著，「以日計算的話，你欠的錢可多著呢！」

「欸，等等。」我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搖呀搖，「當時我可是有跟妳說比賽結束之後在體育館門口等我，我再拿錢還妳喔！」

「嗯。」我想了想，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結果有人根本沒出現在那裡。」

「那時候靜蕥臨時說要去找學長拿個東西，已經遲到很久了，所以我們連球賽都沒有看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我抿抿嘴，告訴他當時的狀況，「所以你真的有在那等我？」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有，而且不只有等，我還等了半個鐘頭左右。」

「半個鐘頭？」

「是啊！後來慶功宴上，我被虧了好久，他們說我竟然被女孩放鴿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後來又消遣起他，「雖然剛剛聽你等了這麼久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我突然又覺得這樣也不錯，算是為其他被你迷死不償命或是告白被你拒絕的女孩兒出一口怨氣，哈。」

「所以我應該說妳真有慈悲心嗎？」他挑挑眉，一副無奈的樣子。

「沒想到，真的好巧。」我笑了笑，想起這一切巧合，就由衷地想笑，「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就是當時那個女孩的？不會是在火鍋店的時候就知道了吧？」

「喔，沒。」他停頓了幾秒，「在妳到體育場說要還我錢，結果卻沒有找到錢包的那時候。」

「怎麼認出我的？」

他笑笑地，指著我戴在脖子上的玉珮項鍊，「這個。」

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玉珮項鍊，「這個……」

「那時候有人說，我的包包在我同學那，所以現在全身上下只有這二十元，再不然就是這個玉珮項鍊了，可惜販賣機也只吃零錢。」

我噗哧地笑了出來，終於恍然大悟，其實我真的已經忘記當時的自己竟然會跟陌生人開起這樣的玩笑。

「你記性也太好了。」

「是啊！當時還有人說，這個項鍊是她爸媽送她的什麼傳家之寶，」他嘆了一口氣，「所以我也才注意到這個特別的玉珮項鍊。」

「原來是這樣……」我笑了，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這麼巧，更沒想到當時跟我借錢的那個男孩，此刻竟然正和我聊著天，而且也沒想到那個借錢的男孩，竟就是當時我們在場邊加油吶喊的主角。

「終於想起來了。」

「真巧。」我一樣笑著，沒想到這真的很巧合，「這樣想想，我們之間的金錢恩怨還真不是普通的深耶。」

「嗯。」他聳聳肩，然後指著桌上的夾鏈袋，「所以，這些錢，你可以扣掉二十。」

「利息，別忘了。」我指著他，「你算好再付款即可。」

「那有什麼問題……」他停頓了幾秒，「今天原本是想帶妳去那個祕密基地，再跟妳說這件事情的。」

「嗯？」

「沒想到卻下了這麼大的雨，連夜景也看不成。」

「所以原本是要去看夜景的？」我睜大了眼睛，後來突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為什麼這些話要特別去秘密基地講啊？」

「呃……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本想說會提到的。」他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麼，「其實還想要謝謝妳，因為有當時妳在販賣機前的鼓勵，才讓我的下半場比賽有很棒的表現。」

「什麼意思？」我皺皺眉，覺得不解。

「老實說那一場比賽，教練原本是不打算陪我上陣的。」他輕笑了一下，「其實當時的我也覺得自己全身無力，但是在輸了好幾分的情況下，我還是想為我們做些什麼。」

「嗯……」我點點頭。

「還好有妳的二十元，還有妳的鼓勵。」

抓抓頭，我疑惑地想了想，想了很久，我依然不明白他口中「鼓勵」的含意，在我的印象裡，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什麼鼓勵的話。

「那時候我不是問妳比賽雙方的比數？」

「嗯。」

「後來妳告訴我雙方差了將近十分，我們學校落後，然後妳說『比賽還不一定呢！只是上半場而已，況且我們學校的祕密武器小風學長可還沒上場』的話……」

聽完他的話，我的臉好像有種熱熱的感覺……。

當時的我，在他面前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好像覺得非常自然，但是此刻的我，在他面前聽到他說出我曾經說過的話時，為什麼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好像還有一種難為情的感覺呢？

「我完全忘了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他點點頭，然後溫柔地笑了，「我也猜妳應該忘記了，因為後來最近再遇到妳，發現妳完全不覺得小風學長有什麼厲害的。」

「哈。」我低下頭，發現心臟跳得真的好快，所以決定轉移話題，「對了，所以除了這些以外，你原本還要跟我說什麼？」

「下次有機會再說吧！那些話，可能搭配夜景比較浪漫。」

「等等……」我瞇起了眼，然後看著他，「趙致風，有什麼話是必須搭配夜景的？你該不會是想要……」

「嗯……」

「謀財害命？」

他沒好氣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不客氣地敲了一記我的頭，「妳是懸疑恐怖片看太多嗎？」

「不然會是什麼？」我聳聳肩。

「反正之後妳就知道了。」

「賣關子，無聊。」我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我突然想到好像還有一包餅乾，拿給你吃好了。」

「李小微！」他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然後也站起身，站在我的面前。

「嗯？」

「所以當時的妳，真的有那麼一點點……覺得我很厲害嗎？」

我點點頭，然後笑著，「是的。」

「所以，如果妳後來還是有繼續來看球賽，有沒有可能變成我的親衛隊，或者因為覺得我真的很厲害，愈來愈崇拜我……」

「嗯？」我抬頭看著他，看著他深邃的眼睛。

「有沒有可能因為這樣，然後像其他女孩一樣，喜歡上我？」

本想開玩笑地胡亂回答他的問題，但是看他這麼認真，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雖然這是假設性的問題……但我想知道妳的答案。」

「幹嘛問這個？」呼吸變快了，變急促了，然後我才發現好像不能再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睛。

「測試我的魅力。」他哈哈地笑了，然後收起了笑容，又問了我一次，「會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於是，我終於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我覺得也許有可能，畢竟你這麼多親衛隊也不是沒道理的。」

他拍拍我的頭，「也許，我應該在販賣機前跟妳借錢的時候，就跟妳要電話的。」

「啊？」

他低頭看著我的眼，然後沒有說什麼，只是突然地抱住我……。

「趙致風？」帶著滿滿的疑問，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快要破表，因為緊張的關係，我發現緊握著拳的自己，腦子不斷努力地想思考這詭異的一切，但卻突然什麼也無法思考。

這是夢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是一場美夢？還有一種甜甜的感覺？

這是幻想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幻想的對象會是趙致風？

他放開了我，然後低下頭，用他溫柔的眼神看著我，「那陣子我很低潮，覺得不論是練球或是正式比賽時都遇到了瓶頸，以為自己就只是這樣而已，但是因為聽了妳的話……」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一陣快節奏的手機鈴聲打斷，然後他笑了笑，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我笑了笑，發覺心臟跳動的速度還是快得不像話，急促的呼吸都還沒能緩和下來，就連手掌心也微微地冒了汗，然後我走到置物櫃前，拿了餅乾放到和室桌上，坐回原本的位置，看著電視，等待他講完電話。

「怎麼了？」

「喬磬啦，」也許看見我臉上的狐疑，他才想起應該說清楚一點，「就是稍早遇到的那個前女友。」

「喔，她怎麼了？」

「可能因為突然大雨的關係，她住的地方停電了，問我可不可以去陪她。」

「停電？」我點點頭，「這種大雨天又停電，真的蠻可怕的。」

「也許。」

「那你要去嗎？」

「你想要我去嗎？」

「幹嘛問我！」我不客氣地反駁，雖然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會去，但是仔細想想，他去不去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就算我的心裡真的不想他過去，但是我又有什麼立場叫他不要去……。

「我還以為妳會叫我不要去。」

我聳聳肩，思考了一下，「這應該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不過……停電對女生來說，尤其是一個人住外面，確實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嗯。」

「只是現在還下著雨，你去的話好像有點危險。」

「就知道妳會擔心我，所以我順便傳了一個訊息給跟她住隔壁棟的同學，要她跟她聯絡。」他晃晃手機，好像套好了招似的，手機還正好響了起來，然後他簡短了講了電話之後，轉頭看著我，「她們已經見到面了。」

「嗯。」我刻意忽略他說的「妳會擔心我」的話。

「謝謝你擔心我。」他很故意地強調。

我瞪了他一眼，「我有說我擔心你嗎？」

「妳剛剛說下雨，覺得我這樣去有點危險。」

「這不是常識嗎？」我吐吐舌，「再怎麼不熟的朋友，也可能會這樣叮嚀吧！」

「我覺得是關心。」

「趙致風，你真的是很狂妄耶。」

「還好。」他拍了一下我的頭，然後看了看窗外，「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我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確認了一下，「嗯，應該真的停了。」

「那我走了。」他笑了笑，「謝謝妳收留我。」

「不客氣。」

「有機會再帶妳去那個祕密基地。」

「嗯。」跟著他走到門邊，我把他先前掛在吊勾上的外套取了下來，「外套。」

「謝謝。」他點點頭，給了我一個好看的微笑，然後快快地穿上他的運動外套。

站在他的面前，又和剛剛一樣的近距離，讓我突然又想起剛剛那個讓我措手不及又覺得滿滿莫名其妙的擁抱。

那個擁抱……有他專屬的意義嗎？還是只是一時的或是想起往事的「有感而發」？

「李小微！李小微？」一雙大大的手，在我面前晃呀晃，然後一張帥帥的臉疑惑地看著我，才將我拉回現實，「妳在想什麼？」

「喔，騎車小心，」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滯，但我還是回應了一個微笑，「到了再打給我吧！」

「會的。」他打開門，往外踏出了一步，然後轉身看著還在門外的我，「對了，李小微。」

「嗯？」

「妳喜歡王紀彬嗎？」

「……」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我愣了一下。

「或者，對他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覺嗎？」

我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我選擇了實話實說，「目前……並沒有任何一點點男女朋友之間那種喜歡的感覺。」

「那，」他用他溫柔的眼神看著我，並且用他低沉的嗓音慢慢說著，「妳可不可以答應我……」

因為看著他好看的眼睛，我發現自己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愈跳愈快，於是我假裝笑了笑，「要我不收那二十元的利息嗎？我考慮。」

「妳真的不是普通的煞風景。」他嘆了一口氣，不客氣地敲了我的頭。

「不然呢？」我一樣打哈哈的，為了掩飾我失控的心跳。

「請妳答應我，在我帶妳去那個祕密基地之前………」

「怎麼樣？」

「不要喜歡上別人好嗎？」他突然靠近我，用氣音在我耳邊說著。

「啊？」因為他太靠近的關係，熱呼呼的鼻息呼在我的耳邊，於是我不好意思地往後退了一步，還因為踩到一旁的東西，差點跌倒。

「小心。」他手腳俐落地拉了我一把。

「呼，在你面前跌倒也太丟臉了。」我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又靠近了些。

「李小微，我剛剛說的，有聽見嗎？」

「晚安。」因為不好意思，因為弄不清楚整個狀況，因為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一切的我，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笑嘻嘻地揮著手，「路上小心。」

「李小微，」他臉上的表情好認真，伸手拉了我一把，不只結束了我自以為是的狀況，還讓我和他的距離縮短了些，「記得，在我帶妳去那個祕密基地前，不要喜歡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