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還在想剛剛的事情嗎？」綠開著車，往回途的路上。

「沒有。」苡天苦笑，搖搖頭。

她也感到意外，剛剛的事情竟沒有在她的腦海中停留太久，也許腦子裡存在著太多關於爸爸和媽媽的事，已經容不下其他的複雜……。

打從知道爸爸媽媽去世的秘密開始，她一點也沒有怨恨命運的意思，她知道既然父母選擇了保護透明水晶，就應該尊重他們的決定，只是一想到父母在死亡前所受的折磨，心就會莫名地痛了起來。

全家人，包括當時在王家工作的每個人，一定飽受了死亡前的煎熬吧！那種恐懼……肯定比自己在別墅身陷火海時，要恐怖上好幾千倍，「死狀悽慘」四個字，彷彿又出現在苡天的眼前。

想著想著，苡天的呼吸與心跳又急促的無法控制……。

從包包裡拿了一顆鎮定劑，苡天將藥吞了下去，此時此刻的她，需要一點點藥物來安定自己的情緒。

「還說沒在想剛剛的事。」綠皺皺眉，不太高興，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真的沒有。」苡天閉上眼，「真的沒有。」重複了一次。

「不然呢？」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就是今天讓妳悶悶不樂的事情？」綠挑著眉，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發現苡天的不對勁。

「算是吧！」苡天睜開眼，看著綠。

「不說給我聽聽看嗎？」

苡天沈默了幾秒，沒有直接回答綠的問題，倒是拋出了一個問句，「綠，你殺過人嗎？」

「殺過。」雖然覺得苡天的問題莫名其妙，但綠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殺過一個、兩個？還是很多人？」

「不少，有一次一個，也有一次兩個，或者一次很多個。」綠看著苡天，看著她眼底閃過的一種絕望。

「他們當時一定很害怕吧？」哽咽。

「應該是吧！」綠聳聳肩。

「他們會求你放了他們嗎？」

「這倒不一定。」雖然覺得苡天的問題問得詭異，但是綠還是頗認真地回答。

「是喔。」苡天看著前方。

「是不是嚇到了？剛剛那個人，甚至是信直不會再對妳怎樣的，不但有我會保護妳，黑也會。」綠認真的看著苡天，說了一大串話。

他以為苡天臉上的恐懼是因為剛剛的事。

「不，我沒事，我當然相信你和黑都會保護我，我不過是知道了一些關於爸爸和媽媽的事情。」

「爸爸媽媽的事？他們不是在妳小的時候就離開妳了嗎？」記得在主父交代下來的資料裡，是這樣寫的沒錯。

「嗯，只是……」苡天吞了吞口水，「只是死因不是普通的車禍。」

「哦？不然呢？」苡天的話到也引起了綠的好奇。

「被害死的，王家上上下下一次被殺光的，除了當時在國外讀書的叔叔，還有被藏在地下密室的我。」苡天再也忍受不了，糾結在心裡的痛終於一次爆發了出來，眼淚像一串串斷線的珍珠，嘩啦啦地落下。

「苡天……」

「當時他們一定很怕、很怕……，卻沒有像黑、像綠一樣厲害的人來救他們。」

綠沒有說話，解開了安全帶，心疼地撫著苡天被淚水劃過的臉頰。

他知道苡天只是需要一點點的安靜，痛快的哭一場。

明天，她就又會像以往一樣堅強、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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