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因為夜突如其來詭異的態度,而嚇了一大跳的苡天,坐在夜對面的沙發上,恐懼感讓她明顯的和夜保持了些距離。
苡天一邊觀察著夜的一舉一動,一邊思考,想釐清剛剛夜和黑的對話,黑和夜是兄弟嗎?為什麼剛剛夜說「我親愛的哥哥」呢?苡天突然想到夜說自己和黑有很深的淵源的事……。
怪不得和夜相處的時候,常常會覺得有些神情和黑好像,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睛……。
「妳放心,我不會對妳做那樣的事情的。」掛掉電話後,就一直將臉埋在掌心裡的夜,終於冒出了第一句話。
「夜……」苡天皺著眉,看著夜,她發現此時此刻的夜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為什麼?」
「這不關妳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們是兄弟,應該……」
夜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害得苡天話講到一半,心臟也停了一拍。
「我沒有這樣的哥哥,所以請妳別再在我面前提到他是我哥哥這件事情!」
苡天凝視著夜,她發現在夜臉上的不只是滿滿的憤怒,而是一種深刻到無法輕易抹滅的恨!那樣的恨無法形容,卻有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力。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夜這麼恨黑呢?
「喔,你和他到底怎麼了?」
「這些事情,妳不會懂的。」
「你不說說看,我的確不懂。」
「而且這也不關妳的事。」夜的表情很冷,語氣也是。
「當然不關我的事,可是你們兩個人的身上,明明留著相同的血,為什麼非要弄得這樣勢不兩立呢?」苡天將滿肚子的疑惑毫不保留的拋出,她沒有兄弟姊妹,爸爸和媽媽生下她不久之後就去世了,從小到大的玩伴只有阿霍,她多麼期望有個弟弟或是妹妹可以陪自己玩,可以和自己討論學校的一切!
「閉嘴!」夜又生氣的往桌上一拍,「像妳這樣被爸爸媽媽捧在手掌心,生長在好人家的女孩,憑什麼和我們這種孤兒討論這種事!」
「夜……,也許我真的比你們幸運,我有愛我的叔叔還有心巧阿姨,」苡天低下了頭,停頓了幾秒之後,「但是我其實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了。」
說完話,苡天發現眼眶好熱、好熱,苡天看著電視螢幕早已不知道在播什麼劇情的戲劇,想假裝沒什麼事,卻發現視線愈來愈模糊……。
「你的父母在妳小時候也去世了?」
「是的。」苡天抿著嘴,輕輕地點點頭。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談起這些事,但是坦白跟妳說,我和黑之間已經無解了。」夜的眼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又從柔和轉變成一種尖銳。
「為什麼?」苡天擦掉不小心掉下來的淚。
「妳知道我爸媽被火燒死的事情嗎?」
「嗯,我聽黑提過。」
「要不是黑,也許我的爸爸媽媽根本就不會死,更不可能死得這麼痛苦!」
「可是,這是那些壞人的錯,與黑有什麼關係呢?」苡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時此刻的她,覺得應該收斂起自己難過的心。
「那時候,如果黑聽爸爸媽媽的話,好好的躲起來別出來,他又怎麼會成為壞人的人質,害爸爸媽媽為了救他被燒死!」夜說得頗激動,語氣有些微的顫抖,「妳知道那種親眼看著父母親被燒死的感覺,有多麼痛苦嗎?」臉埋在自己的手掌心。
「黑也和你一樣難過的,上次……」苡天話還沒說完便被夜嚇了一大跳,因為夜往茶几上重重的搥了一拳,打斷了她的話。
「妳懂什麼!」
「可是因為這樣就這麼恨他,我覺得好不……」
「妳夠了沒?有完沒完!」夜咆哮,像隻失控的野獸,怒氣沖沖。
「對不起,我不是幫黑說話,我只是覺得,」苡天吸了一大口氣,因為夜的態度的確嚇著了她,讓她的心跳急速的跳動著,好像一個不小心又會激怒夜,「在天上的爸爸媽媽一定也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兩個孩子,這樣勢不兩立的。」
「我和他的恩怨不單單是這樣,既然妳也認識五大護法,那妳應該也知道紅吧?」
「嗯,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苡天腦子裡出現紅漂亮的臉蛋。
「我喜歡紅,但是諷刺的是,紅喜歡的竟然是我的哥哥。」夜緊握著拳頭,一字一字的說出口,然後哈哈的自嘲。
「那你現在還是喜歡紅嗎?」
「小姐,妳應該要擔心黑喜不喜歡紅,或者是黑有沒有和紅在一起吧!」夜皺了皺眉頭,有點搞不清楚這女孩的思考模式。
「黑和紅沒有在一起,我想對黑來說心裡面的那個人應該是小彩吧!」苡天幾乎自言自語,「你知道小彩嗎?」
「嗯,她是邱志煥的掌上明珠。」
「你怎麼都知道他們的事情呢?」
「發生了火災之後,我就和黑一樣被邱志煥扶養,和五大護法接受著各項訓練,但其實一開始,我就打算隨時離開那裡的,所以在那段期間裡,我拚了命的接受訓練,為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學得更多,因為我要黑付出代價。」夜的臉沉著,冷冷的。
「夜……」苡天嘆了一口氣,「黑也是受害者,你們是兄弟就應該要同心協力,你要怨的是那些壞人,而不是自己的哥哥!」
「我當然會找壞人報仇,但是我更恨黑為什麼當時硬是要衝出來,害得爸爸媽媽死於非命!」
「夜,我覺得……」
「夠了,不管妳說什麼,都不會改變我任何想法的。」夜又激動地往桌上一搥。
「我只是覺得因為這樣的事情,就怪罪在黑的身上,真的不公平。」
「公不公平,也是我和黑之間的事情,與妳無關。」
夜站了起來,甩門離去。
~^^~ 要乖乖期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