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除了陪伴苡天整夜沒睡的震析之外，還有一個人在靠坐在沙發上整夜，根本無法入睡，客廳散落幾瓶壓扁的啤酒易開罐。

這個人，是黑。

不是擔心天亮之後該如何向主父解釋，這件事他是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在腦子裡反覆的回想射出子彈的那個畫面。

原本應該不偏不倚射進王震析肩膀的子彈，竟然在一念之間，將瞄準好目標的槍口移開，雖然和目標坐在同一部車上的人，其中一個是認識的苡天，但以身為「殺人工具」的人而言，以及所受過的訓練及經驗，是絕對不容許發生這樣的閃失的，到底……怎麼了？

「五大護法」裡的黑，不是應該冷酷、無情，唯一的使命就是服從主父，替主父完成任何任務的嗎？

怎麼搞的，這些信念，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逐漸瓦解？

因為苡天的關係嗎？擔心她受傷？但其實依自己的準度，子彈只會停在它該停下的位置，就算苡天在車上，也會毫髮無傷，可是自己卻無故失掉了兩個出手機會，在第三次出手的時候還失了準頭。

總之，身為邱志煥最得意的手下，竟然莫名其妙失了手。

不但對主父無法交代，黑也說不出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黑起身，盥洗後，到冰箱拿了幾瓶啤酒，然再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股腦兒的喝著。

 

邱志煥辦公大樓的會議室，門上掛了一個「重要會議進行中」的標示牌，並吩咐秘書謝絕打擾後，便從裡頭鎖上。

「你們倒是說個清楚！」會議室裡邱志煥毫不客氣，將牛皮紙袋砸在會議桌上，部分文件散落一地。

「主父，昨天的行動是個意外。」白首先發言。

「意外？兩個字就算是給我的交代了嗎？」

「誰來跟我說清楚當時的狀況。」邱志煥氣得臉紅脖子粗。

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因為任務失敗而發的脾氣。

「主父，昨天有很多細節臨時有變化。」綠慢慢的說。

「這是應該有的理由？我知道王震析他不是一般人，不過我相信我精心栽培的『五大護法』絕不只是如此而已！」邱志煥用力往桌子一拍，桌上的插滿玫瑰花的透明花瓶搖搖晃晃。

「主父，其實老實說，從機場出發到準備開槍的地點，負責接送王震析的司機就已經有意無意的改變路線，時間上也拖延了不少。」藍仔細分析。

「是的，而且似乎有甩開我們的意思存在。」紅補充。

「藉口！」邱志換咆哮。

「一切都是我的過失。」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從黑的口中蹦出。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交代清楚。」邱志煥坐回位子上。

「車子行進中，有幾個小細節沒注意到，車窗玻璃更換過，厚度不同影響彈道。」黑同樣不疾不徐，看起來很客觀的敘述著，沒有一絲請求原諒，或是找藉口規避責任的意思。

「但至少，子彈還是會射進王震析的身體吧？」邱志煥仍不饒人，也足以證明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主父，難免會有誤差。」紅忍不住反駁。

「這就是我訓練出來的精英？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失，找來一堆藉口理由？」邱志煥又往桌上一拍。

「主父！整個任務，我們已經盡力了。」藍坦白說。

「聽說車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

白與綠先互相使了眼色，再不約而同的偷偷望了黑一眼。

「是的。」白回答。

「失手的原因該不會和那女人有關吧？」邱志煥試探。

「多少有點關係。」綠據實以告。

「因為不想誤傷她？」邱志煥的詢問透露了某種猜測。

「不，因為她在我發出子彈的那一刻，突然伸手拉窗簾，如果我不偏移子彈的幹道，肯定是會將子彈送進她的腦門。」黑詳細說明，真實性卻等於零。

「主父的任務只是『警告』性質，如果意外死了人，事情就太複雜了。」白替黑作個結尾。

「原來如此，任務沒完成雖是結果，但這個過程我可以接受。」

「主父，沒完成任務固然是我們不對，但你絕不能以零誤差、零失敗的角度，來審視我們每項任務，何況，不只是黑，我們也沒讓你失望過，不是嗎？」白皺眉，雖不太認同但仍舊保持該有的禮貌。

「的確是如此，也許是我心急了點。」

「總之，要怎樣處罰我們就隨你吧！」黑冒出一句話，想結束這些爭論，徹夜未眠加上酒精的作祟果然頭痛欲裂。

「黑，我怎麼捨得處罰你們，我只是想了解失敗的原因罷了。」邱志煥換上笑臉，想討好黑，畢竟還有一大堆的任務需要他們完成，「我甚至以為有哪個女人會讓我最引以為傲的乾兒子捨不得下手，還想見識、見識的。」

「你多慮了。」簡短的四個字。

「主父，往後的任務，我們還是同樣會替你衝鋒陷陣，圓滿達成。」

「有綠這句話，我也放心多了。」

「謝謝主父。」綠嘻皮笑臉。

「對了，後天是小彩生日，她已經訂好餐廳，大家一起去，她很期待。」

「好。」

 

   ~^^~要乖乖期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