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停在PUB前，阿其右手握著苡天的手，體貼的將副座的椅背調到舒服的傾斜度，讓苡天可以安心的躺著休息，自己則閉目養神。

「醒啦？」阿其感覺到苡天動了一下，溫柔的問。

「嗯，有水嗎？」苡天的眼睛並沒有睜開。

「妳等我一下，我下車幫妳買。」

「謝謝。」

苡天調整頸間抱枕的高度，剛才服用了鎮定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我另外買了麵包，需不需要？」沒多久的時間，阿其回到車上，將礦泉水的瓶蓋打開，插上吸管。

「不了，謝謝。」苡天接過礦泉水。

「剛剛是怎麼了？」阿其啃了一口波羅麵包。

「嚇著你了吧？」苡天苦笑，虛弱的看著阿其。

「還好。」

「大概是因為太緊張，還是怎麼的，恐慌症的老毛病就犯了。」

「恐慌？」

「嗯，就是一發作會讓你覺得自己快要死掉，好像掉入了萬丈深淵，怎樣也爬不出來般的無助與沮喪。」

「原來如此。」

「每次一發作，就想要抓著別人的手，你知道嗎？握手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對我來說卻像失去方位的船隻找到了一盞明燈。」說著說著，苡天便流下了眼淚。

從國中開始，恐慌症便正式出現在苡天的身上，這是個一般人不容易知道的精神性疾病，第一次發作的時候，班導師也是緊張的通知苡天的叔叔將苡天送到醫院，經過專業的診斷才正式確定的。

國中至今加上這一次，苡天總共發作過四次，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苡天通常會將藥隨身攜帶放在準備好的小藥罐裡，以備不時之需。

「難怪妳緊抓著我的手，我還以為妳愛上我了呢！」阿其無非是為了讓苡天開心一點。

「臭美，對了！比賽呢？贏了嗎？」

「沒有輸。」

「那就是贏了囉？」

「只是我也沒跑回終點。」

「啊？」

「我想妳會不舒服的原因，應該是因為速度太快的關係，所以我中途落跑了。」

「這……真的很抱歉。」苡天握拳放在額頭上，惋惜。

「算了，偶爾嚐嚐輸錢的滋味也不錯啊！」

「還要賠錢啊？」苡天有氣無力的聲音還是透露著無限的好奇。

「當然，這是一場賭注。」

「為了錢才比賽的嗎？」

「為了刺激。」

「刺激啊……」苡天再喝了一口，「可是太危險了。」

「每件事情都有代價的。」

「還以為你缺錢，否則害你輸錢我就太對不起你了。」

「就算是為了錢，輸掉這一場也不算什麼的。」阿其將手肘靠在車窗邊，笑得很開心。

「真的很對不起，下次我再陪你比一場。」苡天比了個「一」的手勢。

「下次？妳不怕嗎？」

「還好。」

「確定？還會發作嗎？」阿其挑眉，半開玩笑。

「做好心理準備就不會了，我想今天是因為擔心的焦點太多，太多不確定的東西，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好人還壞人的。」

「那現在，妳確定我是好人了嗎？」

「不確定。」

「哈哈！」

「真的很抱歉。」苡天看著阿其的眼睛，充滿歉意的眼神。

「那點錢不算什麼的。」

「不只是比賽，還有在PUB認錯人的事。」

「沒關係，其實我並沒有生氣，只是想嚇嚇妳。」

「真是可惡，今天是我狀況不好，你以為我真的會怕嗎？」

眼神裡有滿滿的疲倦，苡天調皮的皺了鼻頭，這個舉動讓阿其笑了出來。

「好，那下次再見。」阿其伸出「打勾勾」的約定手勢。

「不過我可沒辦法像那些女人那樣穿著火辣唷！」苡天也伸出了手。

苡天笑著，而阿其也因為苡天的幽默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迥異於其他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女人，阿其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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