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我奮不顧身的嚮往】Chapter 1-6

Chapter 1-6

    回到家之後,先是和爸爸媽媽邊吃水果邊聊了聊天,告訴他們今晚大致的遭遇,洗完澡之後,我就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只是很巧地,才剛關上房門,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看了顯示為「安曄」的來電,立刻按了接聽。

「好巧喔!我才剛上樓。」

「我算準時間才打的。」電話那頭的他,哈哈地笑著。

「最好是喔!」

「哈,其實我在妳家客廳裝了監視器,所以妳什麼時候上樓我一清二楚。」

我躺在床上,按了擴音之後,將手機放在床頭,「這個說法,我倒有點相信……看來我應該要請爸爸找人來檢測一番才行。」

「我相信林叔叔會為了他的寶貝女兒,一定立刻找人來處理。」

「那當然。」我側著身,突然想到這通電話是安曄打過來的,雖然他常常有事沒事無聊的時候就會打電話和我閒聊,但是其實很少在這麼晚的時間打給我,於是我還是好奇地問了他,「對了,你怎麼這麼晚打給我?」

「無聊啊!」雖然是透過電話,但我的腦海卻彷彿浮現了他說這句話的表情。

「那就去睡覺啊!」因為此刻的我,真的只想躲進被窩裡好好睡上一覺。

「但我心裡有事就是睡不著。」

「唔?」

「失戀了。」

「失戀?」因為驚訝的關係,我揚起音調,「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誰說我交女朋友?」

「不然何來失戀之說?」我聽得一頭霧水。

「我是看見我小時候的新娘和別的男同學有說有笑的,這不是活生生失戀的例子是什麼?」

安曄的話,讓我噗哧地笑了出來,「你看到囉?」

    「看到了。」

    「多麼刺眼的畫面。」電話那頭的他又咳了幾聲,「真是太傷人了。」

「哈!你真的很誇張耶!」我轉了身,讓自己平躺在床上,用腳勾了被子蓋上,「而且別說我沒警告你,你如果再繼續把『小時候的新娘』什麼有的沒的的話掛在嘴邊,小心交不到女朋友。」

「謝謝妳的提醒,小時候的新娘。」安曄的聲音很故意,要是面對面的話,我肯定會往他的手臂上搥上一拳。

 

「哼。」聽到他很故意的聲音,我突然很想往他手臂上搥上一拳。

    「好險我們現在不是面對面討論這件事!」

「什麼意思啊?」

「面對面的話,我一定早被妳揍了一拳。」

我哈哈地笑了出來,沒想到剛剛才閃過這樣的想法,安曄立刻就說了這樣的話,而我這才驚覺安曄原來真的這麼了解我。

其實也難怪,就如安曄了解我一樣,我對安曄也有著很深很深的了解。

不過嚴格說起來,要說是彼此了解,倒不如說是彼此之間有著一種青梅竹馬的默契。

身為獨生女的我常常會想,自己和安曄的默契,是不是就像是別人家兄弟姊妹之間會有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一起吃麵,我會叮嚀老闆安曄的那碗不要加蔥花也不要加香菜;當我心情不好,安曄就會買個水果軟糖出現在我眼前逗我高興;當我被班上同學笑了或是欺負了,安曄會衝第一去為我「討回公道」一樣。

安曄是保姆李媽媽的兒子,李媽媽有三個孩子,從爸媽加班必須把我託付給李媽媽的時候開始,李媽媽的家也就是安曄的家,就像是我第二個家一樣,當時我們就常常跟附近的小朋友玩在一起,但是很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相當或者是個性特別合得來的關係,儘管後來爸媽減少了出差與加班的次數,但安曄和我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很好,不但每天幾乎一起上學,就連下課也常常混在一起,所以當時的玩伴就常常笑說我一定會是安曄未來的新娘。

「小悅,沒說話是因為睡著了?還是對我這未來的新郎感到歉疚呀?」

「你好欠揍。」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

「妳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欠揍王。」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妳怎麼認識齊志吾的?」

「齊志吾?」

    「就是陪妳走回家的那個人,他叫齊志吾,妳不會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那妳怎麼會認識他?」

「這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去牽腳踏車的時候,看見他受了傷,然後堅持帶他去學校對面的診所包紮傷口,結果發現我的腳踏車鑰匙居然不知去向,最後就只好共乘,搭計程車回來。」

「原來如此。」

「話說,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丟出疑問,「你認識他哦?」

「他是三班的,教室就在我們班隔壁隔壁而已,況且我們班上有好幾個女生都很喜歡他,每天光聽她們說什麼好帥好帥的,耳朵都快要長繭。」

「原來如此。」我微微點了點頭,看著天花板,想了一下他那張好看的臉,「他確實是蠻好看的,也難怪。」

「欸,妳該不會也被『魅惑』了吧?」

    「魅惑!李安曄,你的用詞可以再古怪一點。」

「就是魅惑。」

「最好是啦!雖然他的好看是無庸置疑的,但是放心我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人,而且你這麼了解我,我怎麼可能會被那種愛打架惹事生非的傢伙『魅惑』到呢?」說「魅惑」兩個字的時候,我特地加重了語氣。

「差點忘了妳是嫉惡如仇的林姿悅。」

「知道就好,」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好啦!我想睡覺了。」

「嗯,好啦!晚安。」

「嗯……晚安。」

「對了!小悅!」

「啊?」

    「那明天妳怎麼上學?」

    「剛剛爸爸說明天他和媽媽都要很早去上班,所以就叫我早點起床,自己先去搭公車囉!」

    「那我載妳就好啦!」

    「對耶……」可能是因為太累的關係,我居然忘了可以請安曄幫忙。

平常,我是和安曄一起騎腳踏車上學的,如果碰上安曄沒補習的時候,我們也是一同騎腳踏車回家,只是偶爾……當我鬧著不想騎車鬧著說自己真的好累的時候,善良又好心的安曄就會主動提議要載我上下課。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關係還是被今天的遭遇嚇到,在爸媽叫我明天搭公車上學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想到可以請安曄幫忙。

結束了通話,我拿起手機調了明天早上的鬧鐘,準備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還在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電話。

我看了一眼時間,心想現在的詐騙集團還真認真,這麼晚了還是為了業績這麼努力,猶豫了一會兒,我按了接聽。

「喂?」

「喂,林姿悅,妳還沒睡吧?」

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而且還直呼我的名字,暗自猜想對方是誰的同時

,還是回答了他,「即將。」

「今天真的謝謝妳。」

謝謝……聽他這麼說,我想起了來電者就是今天那個男同學,也就是安曄說的齊志吾。

「別客氣,對了!那計程車的費用是?」

    「我忘了。」

「喂!」

「我真的忘了。」

「你真的不是普通令人討厭!」我故意用不太開心的語氣說著。

「好啦,光是從明明怕得要命的妳執意拉著我去看診的舉動,我知道我根本拗不過妳的堅持,一共兩百二十元。」

「那我明天拿去給你,你是……」我回想著剛剛安曄說的班級,「三班的?」

    「哇塞!沒想到妳連我的身家都調查好了,這樣我就省得自我介紹什麼的。」

「誰要調查你的身家背景,真的臭美。」

電話那頭的他笑了笑,「那妳明天怎麼上學?需要我去載妳,或者是共乘計程車嗎?」

「不用了,今天跟少爺你說過,我只是個窮苦的高二學生而已,不過謝謝你這麼有情有義,剛剛我正好跟朋友敲定好這件事。」

「那好吧!妳早點休息。」

    「嗯,晚安。」

「林姿悅。」

「啊?」

    「今天真的謝謝妳。」

謝謝?沒想到這傢伙還挺有禮貌的嘛……。

原本要按下結束通話的我,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傳來,「不客氣,我也要謝謝你陪我回來。」

「妳這麼仁至義盡,我不陪妳回去也太不紳士了。」

「你是傷者。」

他哈哈地笑了幾聲,幾秒鐘之後才開口,「還有,我想告訴妳,鑰匙掉了未必是像妳說的『好心沒好報』那樣。」他停頓了幾秒,「那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更何況說不定這其實是老天爺要讓妳休息一下,換個方式讓妳體驗一下搭計程車回家的樂趣。」

沒想到他似乎突然認真起來,我的睡意似乎也跟著趕走了一些,「嗯。」

「妳不認同喔?」

「不是不認同,只是這麼正面的想法……」被他這麼一問,我愣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突然有種羞赧的感覺,只是……我幹嘛羞赧?

「怎麼樣?」

「只是覺得這種正向思考的話,從你這個愛打架鬧事的人嘴裡說出口,有點不可置信而已。」

「欸,說話憑良心好不好?什麼叫做『愛打架鬧事的人』?我說過,今天是一個意外。」

「怎樣的意外?」

「總之,就是個意外。」他咳了咳,「基於保護當事人的原則,目前不能說太多。」

「喔,是這樣呀……」我的語氣很故意,雖然彷彿可以感受到他語氣裡的認真,但我還是開玩笑說了這樣的話。

「好啦,時間不早了,妳要睡了吧?」

「嗯啊!」我的語氣更故意了些,「就說了準備要睡了,就有人蓄意打擾。」

「哈哈哈!所以這聽起來是怪我囉?」

「沒錯!就是。」

「那妳早點休息,免得明天變成熊貓。」

「嗯,你也是,對了!傷口記得別碰到水,明天也記得要換藥。」

「好,那妳要陪我一起去嗎?」

「聽說你蠻受歡迎的,或者你可以請對你有『遐想』的女同學陪你,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

「唷!連我有很多粉絲都調查清楚了,可見妳對我也是蠻好奇的。」

「齊志吾,你真的很有事。」我翻了白眼,「不聊了,我真的要睡覺了。」

「晚安。」

「在說晚安之前……」

「嗯?」

「雖然妳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但我還是想親自跟妳自我介紹……」他咳了咳,「林姿悅您好,我是三班的齊志吾,在此非常慎重地告訴妳,我不是個愛惹事打架的傢伙,我的興趣兼專長是籃球、羽球以及游泳,很高興認識妳。」

我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有史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認真的對我「一對一自我介紹」。

於是我也刻意咳了咳,煞有其事地說,「您好,我是九班的林姿悅,目前最大的興趣是看書和看電影,只可惜這兩個興趣都很花時間,對於一個高二學生來說有點奢侈,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愛打架的傢伙。」

「林姿悅!顯然妳沒有認真聽我的自我介紹,這是很沒禮貌的一件事。」

「誰說我沒認真?」

「我說過,我不是愛打架的傢伙。」

「眼見為憑。」我哼了一聲。

他嘆了一口氣,「看妳真的很想睡覺的份上,我可以大人大量地原諒妳,快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帶著笑意,我按了通話結束的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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